My daily life

Thursday, March 24, 2011

通向真相的捷徑 - 吉迪恩•拉赫曼

如果你想了解19世紀的俄羅斯,是讀歷史書更好呢,還是應該去讀《戰爭與和平》(War and Peace)? 歷史能提供事實真相,而托爾斯泰(Tolstoy)或許能加深你的了解。
即使是對於當代政治,小說有時也能提供比非小說更深刻的洞察。 希沙姆•馬塔爾(Hisham Matar)情節緊張、扣人心弦的小說《一分為二的童年》(In The Country of Men),就比任何報紙都更有效地揭露了穆阿邁爾•卡扎菲(Muammer Gaddafi)統治下的利比亞的殘酷面貌。近年來,西方記者總是不由自主地把卡扎菲當作一位來自喜劇中的獨裁者——他穿著搞笑的外衣,演講彷彿做秀,而據維基解密(WikiLeaks)電文披露,他還有一位“妖艷肉感的烏克蘭護士”。 《一分為二的童年》卻會尖銳地提醒讀者,卡扎菲統治下的利比亞是一出悲劇,而不是喜劇。 這本書描寫了生活在利比亞獨裁政權治下令人窒息的恐懼:背叛、逮捕、折磨以及人際關係的扭曲。馬塔爾的父親是利比亞前外交官,一位異見人士,1990年在開羅失踪,可能如今仍囚禁在卡扎菲的監獄裡。 他兒子的小說2006年甫一出版,便登上了英國頂級文學獎項布克獎(Booker Prize)的候選名單。
書中的背景設定在1979年,這一事實悲哀地提醒著讀者,利比亞已歷經了多久的苦難。一位因密謀推翻獨裁​​ 政權而被判刑的民主活動人士堅稱:“呼喚公正是我們的責任。”班加西(Benghazi)和其他地區挺身而出的抗議民眾一定也在說著同樣的話,思考著同樣的事。馬塔爾本人正在倫敦專注著事態發展,他的新著《失踪的剖析》(Anatomy of a Disappearance)剛剛在此出版。小說能夠以獨特的情感力量揭露不公,因而可以改變歷史。 哈里特•比徹•斯托(Harriet Beecher Stowe)的《湯姆叔叔的小屋》(Uncle Tom's Cabin)激起了人們對奴隸制的憤慨,幾年後,美國南北戰爭爆發了。 亞歷山大•索爾仁尼琴(Alexander Solzhenitsyn)的《伊凡·傑尼索維奇的一天》(One Day in the Life of Ivan Denisovich)成為了對蘇聯古拉格之殘酷的標誌性記述。那麼關心政治的旅行者今年應當帶上哪些小說呢?如果說馬塔爾是最不遺餘力地揭露卡扎菲統治下利比亞社會現實的作家,那麼《亞庫班公寓》(The Yacoubian Building)(2002年出版)的作者阿拉•阿斯萬尼(Alaa Al Aswany )就是最好地抓住了胡思尼•穆巴拉克(Hosni Mubarak)治下的埃及無盡挫敗感的小說家。 馬塔爾的小說充滿悲劇色彩,而阿斯萬尼的作品卻滿是黑色幽默。 作品刻畫了這樣一個國家:試圖通過誠實努力獲得發展的人總是遭遇挫折、受到羞辱,然而擁有政治人脈的腐敗之人卻總是能平步青雲。讀罷《亞庫班公寓》,就不難理解為什麼解放廣場上會有那麼多要求變革的憤怒年輕人。在讀到《一分為二的童年》之前,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政治”小說是庫切(JM Coetzee)的《恥》(Disgrace),閱讀這本書時我正在南非訪問。 在庫切的祖國,既有人以他為傲,也有人將他視為眼中釘。 他是一位諾貝爾獎得主,但也是一個流亡者和一個阿非利卡人(Afrikaner),他的作品描繪了“新南非”的黯淡景象。 《恥》是一部文學作品,而不是政治宣傳冊,所以不應該從中直接吸取教訓。 但即便如此,這部小說還是鋪陳出現代南非的一些方面,尤其是令人無助的對犯罪的恐懼,以及“政治正確”對剛剛經過改革的南非各所大學的支配性影響。
有一部小說讓我對自己關於現代印度的假設進行了反思,那就是阿拉文德•阿蒂加(Aravind Adiga)的《白虎》(The White Tiger)。 像許多外國記者一樣,一提到這個國家,我就會想起一些陳詞濫調:蓬勃發展的經濟,世界最大的民主國家,以及良好的法治傳統。 阿蒂加的這部作品揭示了窮人遭受的剝削以及殘忍和無法無天的行徑,而這一切經常都隱藏在那些光鮮的口號背後。 這部作品做到了小說往往比新聞報導做得更好的一點:將無權無勢者的故事以戲劇性手法講述出來。小說能讓無聲者發出聲音,因此我們有時候需要用小說來傳達為什麼埃及和利比亞應該進行革命了,或是為什麼儘管印度經濟年增值率達到8%至9%,印度卻還會受到毛派叛匪的滋擾。因為了解這一點,所以我有時候會詢問海外的朋友,他們那裡最近出了什麼好小說。 一位俄羅斯同事最近告訴我,這個誕生過托爾斯泰和契訶夫的國度已經不再創作偉大的文學作品了。普京治下的俄羅斯顯然更擅長犯罪驚險小說。 在中國的同事讓我關註一下王曉方的《公務員筆記》(A Civil Servant's otebook),這本書的英文版將於今年晚些時候出版。 王曉方是一位前公務員,他通過筆下鮮活的小人物記述了官場的腐敗,在中國頗受歡迎。 對於許多不得不在自己幾乎毫不了解的中國體制中工作的外國商人,書中涉及的問題也有參考價值——但這要求作出在本國能夠避免的道德妥協。這個故事的寓意並非局限於中國。 你會希望,那些天真的教授們,那些急於和卡扎菲做生意的不那麼天真的商人們,如果能先讀一下《一分為二的童年》,他們或許會有所遲疑。 有時候虛構的小說可能是通向事實的最佳途徑。

Wednesday, March 09, 2011

記憶如傷口如花 -

是誰說過,記憶是書寫者最永恆的故鄉。陳俊志的《台北爸爸/紐約媽媽》,確實讓我們見到一個60後、以台灣為本的個人私記憶,如何可以透過強悍的揭己傷痛,而依舊終於能普世動人。 這一本對生命回顧的書寫(我並不確定紀實與虛構的成分各多少),是經由兩個故事來軸線並走,一個是以白手起家的父親,與不顧家庭反對、為愛婚嫁的母親,在經濟初起飛的60年代台灣,一起迅速建立起來看似美滿的事業與家庭,卻迅即在虛幻的膨脹(父親外遇與不斷擴充的事業)中崩盤的故事。 作為第一人稱敘述者的陳俊志,以平淡自制也優美的文字,款款帶我們回顧父母如何在他10歲時倉皇逃到美國,遺留他與另外三位姐弟妹,一起托居祖父母,而姊姊終於在19歲時嗑藥過量死去。他自己卻從建中、台大到留學,一步步地建構起後來與母親在紐約重逢的辛酸故事。 辛酸,或不足以道出這本家族故事史的驚駭,陳俊志以驚人的坦率與直接,一一鋪陳家族中最陰暗的隱私,其中的起伏波瀾,或許人人的家族史皆有類同,但能這樣平靜的逼視與坦露,給予這本書相當撼人的力道。 另外作為輔助次軸線的,是身為同志的愛戀情史。除了與父親因之的衝突,這條輔線反而讓我們見到家族中幾位女性的堅軔及寬大,以及在全書哀傷沈痛的基調裡,偶現的一絲光亮與幽默,相對來講反而有著悠游自信的態度。 陳俊志的這本「私小說」,無論在敘述的流暢動人、文字的制約優美,以及情緒的內蘊不露上,都是成功的;而更重要的,他透過對自己成長時代的記憶與描繪,讓我們閱讀到某個世代的台灣社會時空影像,歷歷鮮明也真切。 作為陳俊志執導電影外的文學創作,他選擇了類同家族回憶錄的生命追索,確實值得令人尋味。書中,他引用幾乎已蔚為回憶錄經典、奧古斯丁《懺悔錄》裡的話:「過度的愛與相信使人不潔,失去節制。」 事實上,我覺得愛與信任,正就是這本書想扣問的核心。不斷異動與流轉的人事物,讓我們無法錨定自我,心靈的流浪與游牧,似乎成了此刻的人間宿命。但陳俊志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問題,他只是揭露自己,並以平靜的語調與目光,與作為觀者的我們不閃躲地遭逢,顯現他面對自我與生命時的勇敢。 因為「愛」與「相信」,而滋生的不潔或節制,正是奧古斯丁想探討的主題。陳俊志透過他對家族與己身的書寫,不斷讓我們親見到這些身歷的陰暗與痛苦,或正是他想用來測試「愛與信任」的一種反問,是肉身煉獄般的艱辛扣敲。 記憶何其神秘,因為它面目反覆、隱現難料。奧古斯丁是這樣寫的:「記憶又擁有我內心的情感,但方式是依照記憶的性質,和心靈受情感行動時迥然不同。我現在並不快樂,卻能回想過去的快樂;我現在並不憂愁,卻能回想過去的憂愁;現在無所恐懼、無所覬覦,而能回想過去的恐懼、過去的願望。」 記憶是生命的可貴源泉,雖然也許時如傷口時如花。陳俊志的書,正是經由如花的傷口顯現,讓我們見到一種回眸的平靜可能(與不平靜的必然)。(本文作者為元智大學藝術創意系系主任兼藝術管理所所長)

Saturday, March 05, 2011

滑倒比罹患癌症還要嚴重- 江守山醫師 文

所有的人都以為癌症應該是致命,最可怕的。但是有很多情況比起恐怖的癌症來卻是不遑多讓。 如果跌倒導致骨折,因此而不能行走的人,一年的死亡率等同於接受手術加化療後的大腸癌病人。家應該是每個人的安樂窩,提供大家一個安全的庇護所,但是弔詭的是根據統計,最常發生意外導致受傷的地方,不是馬路,工廠等大家認為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每個人的家。依據美國兒童協會與國家安全協會調查報告,美國平均每年有 3 1 2 萬人於家庭意外滑倒而受傷,約 1 萬人死於滑倒意外事故! 而根據日本官方所發表的人口動態統計資料報告亦指出,日本每年因在家中滑倒而受傷的人數約為 100萬人,而絆倒、滑倒死亡人數一年有 73 7 人,其中以 6 5 歲以上老人佔多數。 在布置裝潢美麗的家園時,幾乎沒有人會在意磁磚地板的摩擦係數,看過太多人花了 1 百多萬裝飾了一個美侖美奐的浴室,卻只是為家人製造了一個致命的陷阱。大家也不要以為跌倒是因為年老力衰或運動神經不佳,幾年前就有一個溜冰國手在自家的浴室中滑一跤,不幸頭撞到地,導致顱內出血而死亡。試問有多少人的身手能勝過溜冰國手。 有一個中年婦女每個月都到我的門診拿藥。有一天不小心在家裡浴室跌了一下,當時她只是撞倒浴缸的邊緣,因為沒有很嚴重,所以她不以為意,但沒想到隔天就在家裡休克了。送到醫院時,發現她出現敗血症症狀,當我追查原因後發現,原來她跌跤的時候,把她的多囊腎囊泡撞破了!(何謂多囊腎?這是一種遺傳病,病人的腎及肝臟會產生無數多的水泡,觸診時在腹部及側腰部可以摸到很大的腫塊,會逐漸壓迫腹內器官引起腹部腫脹感及食欲減退,最後會導致尿毒症)於是引發感染造成敗血症, 甚至引起急性腎衰竭,最後在加護病房住了兩個月,經過多次洗腎後,還好撿回了一命。雖然她一直強調家裡的浴室地板不滑,但是當我去她家檢查時,發現她家地板的止滑係數只有0.3,那實在太低了。要想安心的在家中行走,最好的方式,就是選擇達美國 ASTM 標準0. 5 的產品才行。 除了浴室外,樓梯也非常容易造成嚴重摔傷。 以前有所謂「一條龍」設計的樓梯,也就是樓梯直直一條,從一樓、二樓、三樓直接上去的那一種,這種樓梯完全沒有轉折的設計,是相當危險的,如果不小心從三樓跌下來,就會直接跌到一樓,這造成的傷害會很大,因為摔下樓時會有重力加速度,所以很有可能連脖子都跌斷了。 可怕的是,這樣的樓梯設計,不但在台北,鄉下更是常見。所以合理的樓梯設計,應該要有適當的轉折,最好一層樓設計兩個轉折。另外,樓板也要有適當的止滑和易於辨識的設計,讓人可以一眼看到樓板的差距,更可以避免上下樓的滑倒意外。另外,樓梯左右兩側都裝設扶手,這樣倘若踏空了,還有扶手可以抓住,避免跌落。 現在很多設計師,在裝潢時為了區隔不同的使用空間,喜歡設計地板高低差,這樣子或許很有創意,但如果地板間的高低差小於一個台階,很容易讓人忽略而被絆倒,造成更多居家跌倒的意外。尤其是老人家因為白內障等原因,視力不佳更容易因為這種小的高度差造成的陷阱而摔倒。 偏偏老家常有骨質疏鬆症,所以常常因為輕微的摔倒而骨折。骨折後因疼痛而不得不吃消炎藥,吃了消炎止痛藥後,又引起腸胃出血、腎衰竭等併發症,一路上兵敗如山倒,最後甚至因此需要洗腎甚至一命嗚呼。 所以保障家人健康需從這些簡單的預防著眼,不要小看磁磚的摩擦度、樓梯的設計,甚至於室內高度差的設計手法。 滑倒真的是很可怕,磁磚及鞋子不防滑也是應注意 所以 希望朋友們都能注意

Thursday, March 03, 2011

廖玉蕙:說自己的話

某位所謂的名嘴,在談話性節目中誤拿小說《中國珍珠:龍保羅日記》當史實,鬧出笑話。該名嘴辯稱相關資料是由製作單位先行準備,經討論後,再分配給來賓負責講述。看到這則新聞,我們才恍然大悟,名嘴們說得口沫橫飛,原來是別人提供資料,由他們負責演出。難怪不管飛彈、幽浮或小道八卦,他們看似都能滔滔不絕地夸夸其談。反正說錯了,不必負責,只要推諉給提供資料者即可;說對了,則毫無愧色的坐享專家的榮銜。
名嘴上節目討論,當然得自己準備、說自己的話,否則怎稱得上是名嘴!如只是耍耍嘴皮子、以強烈肢體語言演述別人提供的資料,跟演員有什麼兩樣,難怪要鬧拿歷史人物和小說角色打交道的大笑話,簡直不負責任到極點。這讓我不由得聯想起我們教學生學寫作文的目的,最精采作品不是旁徵博引的炫學之作,而是有屬於自己精闢見解的文章。論說文固然如此,抒情、記敘文又何嘗不是。只是論說文直接說理;抒情、記敘文間接、婉轉呈現。沒有想法的抒情文叫做無病呻吟;沒有思想的記敘文必淪為流水帳;沒有個人意見的論說文只是說別人說過的話,不免浪費筆墨之譏。所以,作文的終極目標是言之有物、論之成理,而不是花枝招展、眩人耳目。作文固然不辭前人的經驗或理論,但最後得翻出底牌—你自己的想法呢?有價值的學術論文必有所發現,言前人之所未曾言。可惜的是,我們往往看到的是徵引前人的看法:孔子的、孟子的、荀子的、韓非子的…那你的想法呢?我…我…我贊成孔子!既然跟孔子一樣,又何必你煞有介事地重複陳述,我們直接研讀《論語》不就好了!小學到國中的的作文,從造詞、造句到仿作、說故事、謀篇裁章…的一連串學習,只是基礎訓練,沒有高見不難想像;到了高中、大學,甚至研究生,如果還停留在「鸚鵡學話」的階段,無法用自己的語言寫出自己的想法,那就真的失去寫作的意義了。今年學測的引導寫作,以司法院大法官會議做出「大學生如不滿學校的處分,有權可提起訴願和行政訴訟」的解釋及台大李校長憂心可能因此造成師生關係的緊張為題幹,要求考生以在學校的親身體驗或所見所聞,用「學校和學生的關係」為題,寫一篇完整的文章。一如所料的,因為學生一向只管模仿記誦,很少主動思考,文章必然呈現大同小異,表現因此不盡理想。但學生沒能寫好,未必代表題目出得不好;我以為這個題目的出現深具指標意義!它宣告「說自己的話」的時代已逐漸到來。往年無論學測或指考的作文題目,常常悖離學生的生活經驗,所以,考生東拉西扯,不外複製課本的說法,或揣摩命題老師的心意;如今,考題切近年輕人的生活,雖然一向習慣將作文變成謊言競技場的學生一時還不慣說真話,難有獨特的秀異之作;但在考試領導教學的氛圍下,往後,學生勢必得開始凝眸注視生活。「以在學校的親身體驗或所見所聞寫文章」,意味著學生不能再只是埋首教科書、凡事漠不關心,作文得開始學會觀察周遭,動腦歸納出意見,用自己的話,為生活找尋一個說法、下一個最適當的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