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玉蕙:說自己的話
某位所謂的名嘴,在談話性節目中誤拿小說《中國珍珠:龍保羅日記》當史實,鬧出笑話。該名嘴辯稱相關資料是由製作單位先行準備,經討論後,再分配給來賓負責講述。看到這則新聞,我們才恍然大悟,名嘴們說得口沫橫飛,原來是別人提供資料,由他們負責演出。難怪不管飛彈、幽浮或小道八卦,他們看似都能滔滔不絕地夸夸其談。反正說錯了,不必負責,只要推諉給提供資料者即可;說對了,則毫無愧色的坐享專家的榮銜。
名嘴上節目討論,當然得自己準備、說自己的話,否則怎稱得上是名嘴!如只是耍耍嘴皮子、以強烈肢體語言演述別人提供的資料,跟演員有什麼兩樣,難怪要鬧拿歷史人物和小說角色打交道的大笑話,簡直不負責任到極點。這讓我不由得聯想起我們教學生學寫作文的目的,最精采作品不是旁徵博引的炫學之作,而是有屬於自己精闢見解的文章。論說文固然如此,抒情、記敘文又何嘗不是。只是論說文直接說理;抒情、記敘文間接、婉轉呈現。沒有想法的抒情文叫做無病呻吟;沒有思想的記敘文必淪為流水帳;沒有個人意見的論說文只是說別人說過的話,不免浪費筆墨之譏。所以,作文的終極目標是言之有物、論之成理,而不是花枝招展、眩人耳目。作文固然不辭前人的經驗或理論,但最後得翻出底牌—你自己的想法呢?有價值的學術論文必有所發現,言前人之所未曾言。可惜的是,我們往往看到的是徵引前人的看法:孔子的、孟子的、荀子的、韓非子的…那你的想法呢?我…我…我贊成孔子!既然跟孔子一樣,又何必你煞有介事地重複陳述,我們直接研讀《論語》不就好了!小學到國中的的作文,從造詞、造句到仿作、說故事、謀篇裁章…的一連串學習,只是基礎訓練,沒有高見不難想像;到了高中、大學,甚至研究生,如果還停留在「鸚鵡學話」的階段,無法用自己的語言寫出自己的想法,那就真的失去寫作的意義了。今年學測的引導寫作,以司法院大法官會議做出「大學生如不滿學校的處分,有權可提起訴願和行政訴訟」的解釋及台大李校長憂心可能因此造成師生關係的緊張為題幹,要求考生以在學校的親身體驗或所見所聞,用「學校和學生的關係」為題,寫一篇完整的文章。一如所料的,因為學生一向只管模仿記誦,很少主動思考,文章必然呈現大同小異,表現因此不盡理想。但學生沒能寫好,未必代表題目出得不好;我以為這個題目的出現深具指標意義!它宣告「說自己的話」的時代已逐漸到來。往年無論學測或指考的作文題目,常常悖離學生的生活經驗,所以,考生東拉西扯,不外複製課本的說法,或揣摩命題老師的心意;如今,考題切近年輕人的生活,雖然一向習慣將作文變成謊言競技場的學生一時還不慣說真話,難有獨特的秀異之作;但在考試領導教學的氛圍下,往後,學生勢必得開始凝眸注視生活。「以在學校的親身體驗或所見所聞寫文章」,意味著學生不能再只是埋首教科書、凡事漠不關心,作文得開始學會觀察周遭,動腦歸納出意見,用自己的話,為生活找尋一個說法、下一個最適當的註解。
名嘴上節目討論,當然得自己準備、說自己的話,否則怎稱得上是名嘴!如只是耍耍嘴皮子、以強烈肢體語言演述別人提供的資料,跟演員有什麼兩樣,難怪要鬧拿歷史人物和小說角色打交道的大笑話,簡直不負責任到極點。這讓我不由得聯想起我們教學生學寫作文的目的,最精采作品不是旁徵博引的炫學之作,而是有屬於自己精闢見解的文章。論說文固然如此,抒情、記敘文又何嘗不是。只是論說文直接說理;抒情、記敘文間接、婉轉呈現。沒有想法的抒情文叫做無病呻吟;沒有思想的記敘文必淪為流水帳;沒有個人意見的論說文只是說別人說過的話,不免浪費筆墨之譏。所以,作文的終極目標是言之有物、論之成理,而不是花枝招展、眩人耳目。作文固然不辭前人的經驗或理論,但最後得翻出底牌—你自己的想法呢?有價值的學術論文必有所發現,言前人之所未曾言。可惜的是,我們往往看到的是徵引前人的看法:孔子的、孟子的、荀子的、韓非子的…那你的想法呢?我…我…我贊成孔子!既然跟孔子一樣,又何必你煞有介事地重複陳述,我們直接研讀《論語》不就好了!小學到國中的的作文,從造詞、造句到仿作、說故事、謀篇裁章…的一連串學習,只是基礎訓練,沒有高見不難想像;到了高中、大學,甚至研究生,如果還停留在「鸚鵡學話」的階段,無法用自己的語言寫出自己的想法,那就真的失去寫作的意義了。今年學測的引導寫作,以司法院大法官會議做出「大學生如不滿學校的處分,有權可提起訴願和行政訴訟」的解釋及台大李校長憂心可能因此造成師生關係的緊張為題幹,要求考生以在學校的親身體驗或所見所聞,用「學校和學生的關係」為題,寫一篇完整的文章。一如所料的,因為學生一向只管模仿記誦,很少主動思考,文章必然呈現大同小異,表現因此不盡理想。但學生沒能寫好,未必代表題目出得不好;我以為這個題目的出現深具指標意義!它宣告「說自己的話」的時代已逐漸到來。往年無論學測或指考的作文題目,常常悖離學生的生活經驗,所以,考生東拉西扯,不外複製課本的說法,或揣摩命題老師的心意;如今,考題切近年輕人的生活,雖然一向習慣將作文變成謊言競技場的學生一時還不慣說真話,難有獨特的秀異之作;但在考試領導教學的氛圍下,往後,學生勢必得開始凝眸注視生活。「以在學校的親身體驗或所見所聞寫文章」,意味著學生不能再只是埋首教科書、凡事漠不關心,作文得開始學會觀察周遭,動腦歸納出意見,用自己的話,為生活找尋一個說法、下一個最適當的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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